南风窗 2025年第 23 期

xinwen.mobi · 发表于 2025-11-16 03:20:18

南风窗 2025年第 23 期
小兴安岭的树叶像在空中鼓掌般哗哗作响，这是北国的爽朗与热情。

在这个变革加速的时代，南风窗2025年第23期以它独特的视角为我们打开了一扇观察中国发展与全球趋势的窗口。本期杂志延续了其深入报道和深刻分析的传统，从中国碳中和进程的坚定步伐，到政治稳定的平衡智慧，再到思想解放对社会变革的推动，多维度呈现了当代中国的前行轨迹与思考。

01 中国碳中和之路：坚定中的挑战
2025年，中国碳中和征程进入关键阶段。清华大学能源转型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何继江给出他的判断：中国的碳排放总量已进入增长放缓的“平台期”。

标志性数据正在涌现：2024年中国新增电力使用量约86%来自可再生能源；今年一季度，在我国全社会用电量同比增长2.5%的同时，煤炭发电量同比小幅度下滑4.7%。

能源结构的悄然变化背后，是一场关乎未来的能源革命。

何继江提出了一个具体目标：当中国的光伏装机实现人均一千瓦，也就是总量14亿千瓦的时候，碳达峰很大概率就能实现。

以目前平均每年3亿千瓦左右的风光新增装机容量走势，新增风电光伏电量将大于全社会用电的年度增长量。

然而，碳达峰只是第一步，更艰巨的挑战是三十五年后的碳中和目标。

何继江算过一笔账：通过植树造林和海洋碳汇，2060年我国所能掌握的碳汇大约在8亿吨到10亿吨之间，通过发展碳捕获、利用与封存技术，还可以吸收约5亿吨左右的碳排放。

如此算来，要实现碳吸收和碳排放的平衡，2060年留给我们的碳排放额度只有14亿吨——也就是大约人均一吨。

02 政治稳定的中国智慧：在弹性与刚性间寻找平衡
香港大学政治与公共行政学系副教授阎小骏在专访中指出，中国能保持政治稳定，一个很重要的经验就是在国家的弹性和刚性间找到了平衡点，而且有效维护了这种平衡。

这种平衡的艺术，体现在中国治理的各个方面。

中国并不“古老”“顽固”，她善于接受变化，那么，在这片土地上升腾起来的，那些向善的、为公的希望，也就不会消失。

从体系演化的角度看，中国与美欧关系，在进入21世纪后出现“十年剧变”，是因为这个体系进入了新的演化周期。

这种平衡智慧同样体现在中国的发展道路上。随着时间进展，苏联模式的缺陷也在持续暴露，经验积累起来后，自主的呼声也在增强。

03 能源转型的技术挑战：稳定与创新的博弈
能源转型之路并非一帆风顺。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副院长施懿宸指出一个关键问题：“目前风光水等清洁能源的发电成本，未必比火电更低”。

尽管中国光伏早在2020年左右就实现了“平价上网”，2023年以后，在一些西北沙漠基地项目地区，光伏的度电成本甚至显著低于煤炭。

上海交通大学电气工程学院教授王勇用生动的比喻解释技术难点：火电像一台重型卡车，惯性强大、笨重，却十分稳定；光伏像一台灵活的摩托车，反应迅速，但敏感，容易失去平衡。

在目前的技术条件下，光伏装机容量占比愈高，电网运行的稳定性就愈发下降，可能引起“电压支撑能力不足、潜在失稳风险提升”等一系列后果。

王勇举了个例子，今年春天，西班牙和葡萄牙突发大范围停电，约6000万人的正常生活受此影响，这也是近20年以来欧洲最严重的断电事故之一。

这场灾难性停电，就发生在西班牙刚刚庆祝其国家电网“首次在工作日实现100%可再生能源供电”的6天之后。

尽管挑战重重，王勇对支撑性技术的研发前景保持着充分的乐观。

他记得自己刚开始接触光伏技术的1999年，那一年，光伏组件的光电转化效率还只有17%。

26年过去，如今商用化光伏组件的光电转化效率接近25%，实验室中的组件效率一度接近30%。

04 国际背景下的中国抉择
2025年1月20日中午，特朗普就任美国第47任总统的典礼一结束，便命令美国驻联合国大使立即向联合国秘书长或相关方提交正式书面通知，宣布美国退出《巴黎协定》。

这是特朗普的第二次“退群”。这位第二次赢得选举的美国总统是个典型的“气候变化怀疑论者”，其能源政策以扩大化石燃料生产、降低能源成本为核心。

民粹主义崛起、全球经济增速放缓和地缘政治危机，不停动摇着各主要经济体对于应对气候变化的注意力和优先级。

在张达看来，气候议题本质关乎“下一代如何更好发展”，现如今，“这一代人已经遇见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即使是气候政策积极如欧盟和英国，“面向他们自己的碳中和目标，目前形势下，更加积极地去制定减碳计划也困难重重，但很多人还在为之不懈努力。”

05 思想破冰与改革开放的历史启示
本期杂志也回顾了改革开放历程中的思想解放。思想的破冰是社会变革的前导，可以说，没有思想路线上的拨乱反正，没有纠“左”的成功，就没有后来的改革开放。

从美国访问归来，国家经委给国务院的报告中，首先瞄准的是商品经济，说社会主义国家也不能否定商品经济。

现在的深圳河依然流淌，只是北岸的深圳不再贫穷落后，走了不少弯路的共和国，也已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可以说，这一切跟开放分不开。

06 光伏产业的“中国优势”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在光伏技术和产业发展上具有独特优势。

王勇回忆，20年前中国光伏流行的说法是“三头在外”，制造光伏组件的核心硅材料是国外进口的，在国内生产组件，又将组件出口国外销售。“把清洁给了欧洲，把生产制造的污染留在国内。”

现在已经没人这么说了。我国光伏全产业链快速发展，无论材料、组件、逆变器还是系统集成领域，中国都是全球领导者。

与此同时，国内新型电力系统蓬勃发展，光伏装机量十分可观，“完全避免了‘三头在外’的现象”。

何继江指出，这是我国实现碳中和目标的巨大优势。因光伏技术和产业之于国际市场的优势地位，对我国来说，“绿色”与“发展”是协同共生、而非彼此矛盾的。

光伏产业不仅提供了更清洁的电力，还创造了就业、出口和可观的经济效益。

07 面向未来的系统变革
实现碳中和目标需要系统性的变革。张达指出，一个经济体的能源转型主要涉及四大部门：电力、工业、交通、建筑。

工业部门难以完全实现电气化，一般认为减碳难度最大。在交通部门中，重型卡车、航空航海的清洁燃料成本太高，落实减碳也不容易。

建筑部门所涉及的责任主体广泛，减碳也有难度。而电力部门的转型路径目前看来相对清晰，成本相对容易估计，实现碳中和有据可依，并不是个飘缈的梦想。

沉甸甸的希冀，被人们放在了电力系统的转型进程上。张达说：“电力部门会先于其他部门实现碳中和，也是其他部门实现碳中和的前提条件。”

张达的话语掷地有声：“但是我们必须开始行动，因为我们总会走入下一个时代。”

人类还在踌躇不前，而据世界气象组织的《2024年全球气候状况》报告，2024年是首个全球年均温度较工业化前升温超过1.5℃的年份。

气候变化已不再是对未来的焦虑，而是对当下变化的真切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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